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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被時間綁架
被迫抱著懷裡的寵物死去
你恨的人都會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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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被時間綁架
被迫抱著懷裡的寵物死去
你恨的人都會死
你卻活得最長
 
天漸漸亮起了
殷殷期盼的末日
又欺騙你一次
 
 
   
2018年就這樣過去了。
 
從2017到2018是「失落的一年」。看似做了些事:出了兩本詩集、一部影視劇改編小說和還在孵化中的翻譯詩集。三月出國,回到念念不忘的的伊斯坦堡,也第一次造訪肖想半輩子的巴黎,六月從馬德里飛到祕魯,在馬丘比丘過了三十二歲生日,橫越沙漠爬了山丘。
 
直到揹著高過頭的登山背包,踏上故鄉土地那刻,才發現無人等候。
 
 
 

一路走來,最難受的時刻絕不是身處低谷之際,而是快樂竟不知和誰分享。
 
九月回國後一個人在台北落腳迄今,家就搬了四次;心理狀態持續被生活粗礫的那面磨損,幾次在人往人來的路口或下班時間的捷運站換氣過度,吃的藥比飯多很多。
 
大抵是十月開始,或更早之前──拖稿的狀況越來越惡劣,自己接的工作沒有一項能在允諾的時限內完成,「不好意思」成了寫email的口頭禪。天氣轉冷的時候惡化得快,連在活動上說話也會嚴重恍神,那不是隨興漫談,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呆滯了。
 
呆滯了。只要睜開眼睛聽見外頭的雨聲,能整天躺在床上滴水不進。感覺手腳都不是自己的,感覺自己的身體死了。
 
慶幸一些人在各種意義上還沒放棄我,即便我已經自棄無數回。游擊式的打了幾次零工又換回老本行教起英文,用一個月湊不到五位數的收入在台北活著,只要忍住不去看帳戶餘額也過得不錯。
 
拿到一些文學獎項補助,肯定意義遠大於實質。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存得了錢的人:歡愉的時候花錢,焦慮的時候花錢,自恨的時候花錢,一個不爽擠捷運就叫uber即便路程不到一公里。明天是遙不可及的地方,我是那麼不知廉恥地活在當下。
 

2018年,有些角色從摯交變成假裝沒看到,有些人重新回到我破布般的生命中,持續為我擰出體內源源不絕的惡意。
 
謝謝你,願意為這樣的我弄髒自己的手。
 
 
 
   
2018年過去了,無可避免地變得更老、更無恥更可笑了。唯有一事還算確定:除了寫下去,真的沒有得選。
 
寫好寫壞,都不是我有能力決定的;讀者喜好或他媽的社會責任都與我無關。在寫作面前我毫無選擇,也無權擁有責任感與羞恥心──
 
寫字對我而言,是和呼吸便溺一樣的事:微不足道,不做會死。
 
照片是與法蘭合作的側拍中最喜歡的一張,謝謝她的音樂成就了這本詩集的一部分──《夜行性動物》一月七日正式上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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